中国发展模式能延续吗

Xiaoming Guo 郭晓明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世界发生了重大变化,冷战结束了,一个超级大国苏联悄无声息地就解体了。这是一个世纪之谜。连狗急跳墙,死鸡撐硬脚的现象都没出现,一个超级大国自废武功,悄然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学术界把前苏联、东欧、中国和印度统一划归为转型经济,都是从计划经济转型为市场经济。这种归类肯定是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如果大家一起转型,中国底子是最差的,学术界普遍认为中国改革开放前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如果大家一起转型,应该是俄罗斯发展比中国好呀。中国超过印度,无非就是转型时间早了十年左右,但前苏联和东欧工业化早已完成,东欧的工业曾经是中国的向往。想一想,中国的辽宁号航母还是买的乌克兰建造到半截的船,可见前苏联和东欧工业化比中国早得多。

戈尔巴乔夫89年访华,戈尔巴乔夫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的艰难时刻,回国后就助推了苏联解体,和当时西方舆论是密切相关的。在所有转型经济中,中国鹤立鸡群,独树一帜,这是基本事实。中国和其它转型经济不同的地方,就是还有共产党领导。这两个简单的事实,为什么西方学术界就视而不见呢。不仅仅是视而不见,而且一致认为共产党领导和市场经济格格不入,认为中国没有前途,认为中国很快就要不崩溃了,认为中国就是一堆干柴,一个火星就能烧起来冲天大火,中国经济就是坐在火山口上,随时都可能灰飞烟灭。自上世纪最后十年到本世纪开初十多年,西方对中国谆谆教导,为中国树了很多民主榜样,要中国放弃共产党领导,先以前苏联和东欧作为中国的榜样,后以印度这个全世界最大的民主作为中国的榜样,再有南非民主做中国榜样,还有阿拉伯之春,还有南苏丹公投独立等,向中国展现世界民主潮流浩浩荡荡。苏东剧变以后,前苏联和东欧已经发生了四次战争了:科索沃战争,格鲁吉亚战争,亚美尼亚战争,乌克兰战争。都是转型经济,经济没上去,动乱还频发。其实,中国转型并非没有理论,中国学术界是有理论的,那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这种东方黄土高坡上的理论土里土气,被西方学术界鄙视而视而不见,连国际马列运动的理论界都难以接受。

中国经济转型和其它国家经济转型有一个根本的不同,中国改革开放是经过十年的理论界辩论,在中国国内接受了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相容的思想,主动转型搞市场经济,主动开放融入世界经济。而前苏联。东欧和印度,是在西方学术思想渗透下,在意识形态缴械投降,接受了西方市场经济思想,以膜拜西方学术界的态度转型。中国转型是中国主动转型,其它转型国家是西方思想文化渗透的战果。中国的经济转型,是中国共产党主动的转型,是共产党主主导的马克思主义运动的演化和发展。而其它转型国家是抛弃了马克思主义全盘接受资本主义学术思想的转型。中国不排斥西方思想,中国大量引入西方经济学教材和著作,那些都是西方走私偷运入前苏联进行思想渗透的书籍,而这些书籍在中国大学里都大量翻译为学校教材。但中国有没有抛弃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依然是大学必修课。而前苏联和东欧则抛弃了马克思主义而拥抱西方思想。可以说,中国是当今世界思想最开放的国度,处于思想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这是大国气度,也是盛世景象。

理想的社会主义是按劳分配,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完全吸纳了市场经济原则,按要素分配。生产三大要素:资本、原材料和劳动。其中,资本食利,原材料食租,劳动力才真正产生剩余价值。如石油产出国经济很好,收入很高,靠的是石油资源的级差地租。美国经济很好,靠的是华尔街金融垄断食利。中国是制造大国,靠的是勤恳劳动。按照市场要素分配,按照投入到生产中的要素分配,是西方主导的全球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规则。剩余价值分成三块,全球经济体内产生的剩余价值按照要素分配,西方得利,中东得租,中国得产业利润。从严格的古典马克思主义理论来说,中国依然是南方被剥削的发展中国家,为全球经济注入剩余价值。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不被国际马列运动理论家们所接受的原因。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结果,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的结果。以中国文化和为贵的理念,以中国文化世界大同的理念,中国没有为百年屈辱复仇的心理,没有仇富的劫富济贫心理,承认既成事实,面相未来,以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态度,融入到西方主导的资本主义经济秩序中。

中国改革开放,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明知是马克思经典理论中讲的资本剥削,但积极引入国际资本,发展了中国经济。当发展的红利能兼顾投入各方的收益,这就是不是剥削,这就是市场等价交换。被美国软实力鼓噪起来的西方白左,说中国一带一路投资非洲是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是资本剥削,但中国就是这样被“剥削”引入外资发展起来的,中国尊重它国制度选择,不干涉他国内政,和西方几百年来帝国主义侵略战争霸占殖民地完全不同,把西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帽子戴到中国头上,是恶意扭曲历史事实。剩余价值本质上就是人类生产超出生活使用的部分,不是资本主义社会才有,即便共产主义社会也还会有,这是人类进步的基础。只要生活使用的少于生产产出的,才有财富积累,才有人类进步。马克思说的剩余价值是等价交换下,劳动力创造的价值高于劳动力再生产(生活必需)需要的成本。剥削是仗势欺人,是以生产资料的所有带来的讨价还价优势压低工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走共同富裕道路,剩余价值按照要素投入分配,保障了人民生活水平共同提高,不违反马克思理论。马克思理论是经济学科学理论。

如果美国和中国都是市场经济,美国科技比中国发达,美国资本比中国雄厚,那中国经济不就永远落后于美国了吗?如果按照资本主义市场竞争经济规律,竞争会扩散技术促进人类进步,经济体量最终基于人口体量。有预测认为,2050年经济体的排名是中国、印度、美国、印尼和巴西。这种排序大致就是人口排序,只是印度人口已经超过中国了。但是,如果美国不能容忍中国超过美国,难道美国就能容忍印度也超过美国?这种预测,大概就是以中国30年前的状态相当于印度今天的状态,既然中国能超过美国,印度过30年也能超过美国。这是把美国,中国和印度都放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制度下做的预测。那么,如果发达国家呢?如今发达国家既是军事同盟也是产业链同盟,其人口与中国或印度相当,如果制度一样,生产模式一样,美欧联盟应该可以永远比中国强,而且人口不比中国少,欧美可以吸纳更多移民,中国面临人口老年化,这样欧美就有绝对优势。这种预测的前提,是把中国的生产模式等同于欧美印的生产模式。但是,从我们对吧所有转型经济的当代史来看,这种假设前提是有问题的。如果欧美联盟永远比中国强,欧美就会毫不犹豫地打压中国,把中国压在“中等收入陷阱”里永世不得翻身。市场还有马太效应,穷者更穷富者更富。那么全球经济南北格局就永远无法改变。

在全球市场经济制度下,中国出口顺差,就是中国经济体效率更高,就是中国经济体是一个增长的经济体;美国出口逆差,就是美国经济体是效率较低的经济体,就是美国经济体是一个正在缩小的经济体。这是资本寻求高回报的结果。哪里投资回报高就投资到哪里去。那么,为什么中国经济体效率高呢?“要想富先修路”,中国基础设施好,中国经济体总体交易成本低于其它国家。英国最早使用蒸汽机火车铁路,英国就成为了世界霸主,成为了日不落大英帝国。美国最早建设高速公路网,美国就取代了英国成为世界霸主。今天中国建设成了高速铁路网,城际交通时间相当于世界上很多大都市交通时间。即把中国归划为资本主义国家,以经济规律来考虑问题,也可以预测到中国经济会超越美国。

为什么中国就建设了那么多规模那么大的基础设施呢?这关系到一个根本问题,就是中国有更先进的生产模式,中国是社会主义经济;而美国的资本主义生产模式已经落后于中国了。所以,中国模式代表里人类的未来。中国经济的社会主义性质体现在共同富裕,以社会总体福祉为目标;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的性质体现在资本回报率,体现在利润率,以资本盈利为目标。因此,很多工程中国可以实现,美国难以实现,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生产模式问题。

以移动电话为例。中国用100人民币放到手机上,只要不打电话出去,接电话不收费,还有每日基础流量,可以用很久。100人民币换算为20元加币,20加元在加拿大看开机启动费都不够,再加20加元话费进去,十天半个月还没有打两三次电话,就这扣那扣的把话费扣没了。中国移动支付世界领先,就是通讯基础设施的普及产生的巨大社会效益。而社会效益为全民共享,但移动电话基础设施是几个公司承担。这些移动电话公司是国企,目标是全社会的经济效益,并非一两个公司的利润和投资回报。没有廉价的乞丐讨钱都能刷码的通讯基础设施,就没有移动支付普及的可能。中国移动电话覆盖边远山区,加拿大移动电话走出大都市和高速公路带,就没有信号了,因此移动支付难以实现。

社会主义政府是人民政府,人民信得过,因此疫情期间健康码的使用就能科学应对疫情。西方政府不是人民政府,人民不信任,健康码遭受抵制,人人都怕政府监视跟踪。这是经济体系本质的不同。没有人民对政府的信任,人民更不能对某公司信任,则不仅仅高速铁路建设障碍重重,工业4.0基础的大数据都难以被正义道德地收集管理。西方大数据都是几家大平台公司收集,公司使用大数据以盈利为目的,经常会损害消费者利益,遭到消费者诟病。这就是为什么工业4.0必然在中国最先实现的原因,原因就是中国先进的生产模式可以适应先进的科学技术生产力。

中国的转型是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基础下的转型,基本保持了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是金钱交易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零和博弈关系,交易价格高低,就是一方之得为另一方之失,工厂管理层和工会是利益冲突对立关系,工人的主观能动性被完全排除出生产过程。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是平等尊严的社会分工关系,管理层和工人是共同富裕的关系,是共赢关系,有相互信任,在生产中工人的主观能动从得以充分发挥。在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中,工人的劳动得到尊重,工人的尊严得到保护,劳动生产过程是生活精彩的一部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公司盈利了,分奖金的是管理层,工人没有劳动积极性,工人增加了劳动产出,其业绩变成管理聪明的业绩,不是工人努力的业绩。因此,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是一种负担,是一种谋生不等得不承受的痛苦,只有下班以后才有生活。生活的意义是幸福生活的基础,资本主义社会劳动生产时间对工人生活是负担,而不是工人施展能力的生活。中国海外工程经常往往会遇到这种情况。中国海外工程使用中国自己的劳工,进度很快,一旦雇佣当地劳工,特别是有工会的劳工,工程进度就大大受阻,因为语言问题,雇佣当地劳工必用当地包工头,当地包工头管理与当地劳工利益冲突。生产关系突出表现在管理模式,表现在劳资关系。资本主义生产模式下劳资关系是冲突对立关系,社会主义生产模式下劳资关系是分工合作关系。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一个比西方资本主义制度更优越的生产模式,有产出更多更大的社会效益,包括劳工的身心健康。社会主义文化生活与生产关系密切相关,如中国春晚往往有歌颂农民工或者快递小哥的节目,劳动者得到社会的尊重。生活是否幸福的一个决定性因素在于生命是否有意义,当一个青少年看不到生命的意义的时候,就会产生焦虑和抑郁,就会去吸毒。欧美这些资本主义发达国家,青少年吸毒的比例高达三分之一。而中国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吸毒的青少年低于千分之一。抑郁与焦虑也会引发头疼。美国止痛片市场在2020年是637亿,而中国的止痛片市场在2020年是60亿。当然,止痛片不仅仅针对头疼,也针对脚痛等其它疾病,但是,其它疾病引起的头疼应该中国和美国相差不多,以人口计,中国其它疾病需要的止痛药应该大致是美国的4倍。另一个幸福指标就是人均寿命预期,虽然中国人均GDP远远低于美国,大约只是美国的五分之一,但中国的人均寿命预期已经超过了美国。资本主义制度以金钱衡量一切,包括生活水平,以消费多少计。而社会主义经济不是为了利润,而是为了人民生活的幸福,物质消费是幸福生活的必要基础,但不是全部,一个平等和谐的生产关系是幸福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劳动得不到尊重,劳工没有尊严,再多物质消费也没有幸福感。这就是为什么美国暴力犯罪多,暴力犯罪也是需要消费的,那得有钱购买枪支。吸毒也是一种消费,因此加拿大大麻合法化,可以促进消费,提高经济增长,但那不提高幸福社会总体幸福水平。

人类未来的生产模式,必然是以较小的资源消耗维持较高的幸福水平。美国以其5%的全球人口,消耗全球30%的资源。发达国家以期四分之一的全球人口,消耗全球四分之三的资源。资本主义制度不是可持续的经济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能够以最小的资源消耗让人民过上更幸福的生活,是人类未来的生产模式。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人类。

以人类道德正义计,联合国应该支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就经济竞争能力而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必然使得中国比西方发展得更快更好而且与社会和生态环境更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