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政府计划终止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海域的开放式网箱养殖，围绕海洋生物、海虱和生计的争执正在分裂社区
一个晴朗的八月早晨，斯科库姆·约翰驾驶着他的渔船“Sweet Marie”驶出托菲诺港，驶入加拿大西海岸克里阔特湾深蓝色的海水中。
岸上，夏末的阳光照耀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他们涌向温哥华岛这个繁华的渔村，在冲浪商店、艺术画廊和餐馆里进进出出，挤进小船，希望能看到虎鲸、座头鲸和灰鲸。
“你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这样的景色，”约翰说道，他透过甜蜜玛丽号的窗户指着那片岛屿和山脉，它们被浓密的绿色雨林所覆盖，是克里阔特湾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生物圈保护区的一部分。
甜蜜玛丽号驶入克里阔特湾深处，穿过迷人的水道和水湾，驶过一群在平静的海浪中休息的海獭。海獭因被捕杀而濒临灭绝，是保护区内发现的著名物种之一，其他物种包括海狮、海豹、野生鲑鱼和白头鹰。
约翰是阿豪萨特原住民部落的成员，他靠水上生活，帮助海岸警卫队成员进行海上救援训练，将乘客运送到岛屿和温泉，并带领游客进行赏鲸之旅。今天，他正带领致力于保护野生鲑鱼的保护组织Clayoquot Action的成员前往该地区最具争议的产业之一：开放式网箱鲑鱼养殖场。
克莱阔特行动的联合创始人兼执行董事丹·刘易斯 (Dan Lewis) 难以置信，工业化鲑鱼养殖竟然被允许在全球公认的保护区内进行。“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件事？”他指着这片丰富的水域问道，这里生活着各种色彩斑斓的海洋生物，包括巨型岩扇贝、绿色、粉色和白色的丛生海葵、深绿色的海藻森林、红色的海胆和紫色的珍宝蟹。
克里阔特湾也是北美西海岸仅存的 60 个鲑鱼养殖场之一的所在地。几十年来，加拿大海域多达 100 个养殖场在太平洋的围栏中养殖非本土的大西洋鲑鱼。
但现在，鲑鱼养殖业面临着不确定的未来，该行业被指责为导致野生鲑鱼种群崩溃的原因之一。今年 6 月，加拿大政府宣布从 2029 年 7 月起禁止在沿海水域进行开放式网箱鲑鱼养殖，作为“保护野生鲑鱼和推广更可持续的水产养殖实践”的承诺的一部分。
过去七年来，由于担心该行业对野生鲑鱼的影响，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大约三十多个养殖场被迫关闭。此前，克里阔特行动 (Clayoquot Action) 和其他组织记录了养殖鱼类中出现海虱爆发和其他疾病的情况，其中包括野生鲑鱼迁徙路线沿线的养殖场。
禁止所有剩余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养殖场的决定受到环保组织和野生鲑鱼倡导者的赞扬，但这一决定遭到了加拿大鲑鱼养殖业的严厉批评，该行业主要由跨国公司组成，这些公司在世界各地（包括英国）养殖鲑鱼。该行业表示，按照政府的建议，将鲑鱼养殖转移到陆地或水中的封闭式养殖系统在后勤上不可行，而且成本高昂。
对于自 2015 年以来一直反对鲑鱼养殖场的约翰来说，加拿大政府新设定的 2029 年最后期限可能只是一句空话，因为此前，加拿大政府曾承诺到 2025 年彻底拆除开放式网箱鲑鱼养殖场，但未能兑现。“我不会相信政府说的任何话，除非我看到它真的发生了，”他说着，此时，“甜蜜玛丽”号正在一个小海湾的浮动鲑鱼养殖场周围缓慢绕圈航行，距离海藻密布的海岸只有一箭之遥。
约翰的怀疑态度得到了阿胡萨特族世袭酋长兼Maaqutusiis Hahoulthee 管理协会主席 Hasheukumiss 的认同，该协会负责管理加拿大的经济发展。但这两个人对鲑鱼养殖业的看法截然不同，反映出在是否应允许开放式网箱养殖场在加拿大水域运营的问题上存在更广泛的分歧。
2010 年，阿豪萨特民族签署了一项协议，允许 Cermaq Global（三菱旗下的子公司，该公司也在挪威和智利养殖鲑鱼和鳟鱼）在其领海内作业。据 Hasheukumiss（又名理查德·乔治）称，该协议随后进行了修改后进行了续签。
“我想解决的问题之一是环境问题，因为我们是自家后院的真正守护者，”他说，“我们最担心的是海虱和病原体。”
据 Hasheukumiss 称，Cermaq 反应迅速，并与国家合作解决这一问题。
哈舍库米斯对加拿大政府处理养鱼场的方式的评价就没那么乐观了。他说，自 2020 年继承头衔以来，他已经与三名不同的内阁部长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几乎没有看到与他的国家进行磋商。
他说，对于该行业来说，用五年时间从开放式网箱养殖场转型并不是一个现实的时间表。“五年内，这个行业——或者任何行业——都不可能转向完全封闭的系统。”
一个当 Sweet Marie 号慢慢驶向一个由黑色网状围栏包围的矩形浮动走道时，约翰站起来，将发动机置于空档。他向一位鲑鱼养殖场工人打招呼，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假装很忙。这是他的侄子，他最近开始在 Cermaq 农场工作，这是 Clayoquot Sound 的 13 个设施之一，雇用了大约 20 名 Ahousaht 成员。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刘易斯站在甜蜜玛丽号的船头，透过渔网往里看，这是该组织对渔业运营情况的定期监测的一部分。
在附近一个没有鱼的鲑鱼养殖场，Cermaq 的除虱船 Aqua Service 从泊位俯瞰 Sweet Marie。这艘船有一个很大的后甲板，装有专利的除虱系统，该系统将鱼从围栏中拉出，并用海水冲洗掉虱子。治疗过程仅需十分之二秒，旨在减少压力和鱼类死亡。
在阿豪萨特地区，Cermaq 公司一直在试验减少该行业对野生鲑鱼影响的技术。半封闭的围堵系统（由一个延伸到水下 25 米的半透性袋子组成）用于饲养鲑鱼幼鱼，同时减少它们接触海虱的机会。袋子从水柱深处抽水，海虱在那里无法生存。
养殖鲑鱼幼鱼身上的海虱较少，因此游过养殖场的野生鲑鱼感染寄生虫的可能性较小。一年后，幼鲑鱼被转移到开放式网箱中，长到可销售的大小。
Cermaq 正在试验的半封闭式围护系统成本高昂——仅柴油一项每月就需要花费 20,000 加元（11,000 英镑）。代表 Cermaq 和其他公司的 BC 鲑鱼养殖者协会执行董事 Brian Kingzett 表示，人们对进行大笔投资和完成耗时的新技术许可程序兴趣不大，尤其是考虑到该行业的未来。
“农民在第一年想要采用封闭式饲养方式有很多原因；Cermaq 一直在尝试这样做，”他说。“他们花了六年时间才拿到许可证。我们只有五年的时间。”
金泽特表示，加拿大政府决定在 2029 年前关闭开放式网箱鲑鱼养殖场，这一决定让整个行业“彻底震惊”，并称封闭式养殖是“不可行的选择”。
根据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政府委托撰写的2022 年报告，建立一个中型陆基鲑鱼养殖场，每年可生产 5,000 吨鱼，成本可能高达 18 亿加元（10 亿英镑）。该报告的作者表示，很难估计建立大型养殖场的成本，因为世界上没有陆基鲑鱼养殖场能够可靠地生产大量鱼。
据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政府报告，不列颠哥伦比亚省首家陆基鲑鱼养殖场 Kuterra 目前正养殖虹鳟，但仅实现了其产量目标的三分之一。另一家陆基养殖场 West Creek 已完全停止鲑鱼养殖。而在该国另一边的大西洋海岸，一家陆基鲑鱼养殖场 Sustainable Blue因设备故障导致大量鲑鱼死亡，目前已进入破产程序。
但刘易斯表示，如果加拿大政府真的想保护野生鲑鱼资源，那么陆地上的封闭式养殖系统是唯一的选择。
“据我们了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真正实现水中零排放，”刘易斯说。“我们希望在未来五年内看到所有农场都脱离水。我们不相信有任何水中解决方案。”
金泽特表示，关闭开放式网箱鲑鱼养殖场将损害沿海小社区的利益。他说，任何陆基围栏系统都需要靠近充足的电力和水源，更不用说靠近客户了。
如果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鲑鱼养殖场消失，金泽特相信养殖鲑鱼仍会在该国的超市出售 – 但这些鲑鱼将来自智利和挪威等地。
在 Sweet Marie 的船舱内，约翰在舵附近贴了一张带有 #FishFarmsOut 标签的贴纸。他迫切希望该行业离开 Ahousaht 地区，即使这意味着失去养鱼业为社区带来的收入。
“财富不是金钱，”他说。“我们领土上的东西、海洋里的东西、空中的东西，这些才是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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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告与 The Narwhal 合作完成，The Narwhal是一家报道加拿大环境问题的在线杂志。
（谷歌翻译：‘I won’t believe it until I see it happen’: Could a ban on sea farms save Canada’s salmon?）
